2013年10月2日 星期三

那些夜,我們一起在晶華……

Nights in Regent.

我們認識的時候,是PC產業最好的時候,然後看著小a下、大A上,看著PC產業沉淪,「典範轉移」這樣的字眼,不知道在我們的談話裡出現了多少次。

去年的這個時候,我們談論著WIN 8,準備著要去紐約,後來還挑了一個周末,特地飛了一趟上海,只因想要大嗑一頓正肥美的大閘蟹。好幾個夜裡,我們坐在晶華二樓,桌上必點的菜色是PIZZA,那是為了配合「美國人」D小姐,紅酒、啤酒一定也只點一杯,即便她們海量,但為了配合我極差的酒量,永遠的一杯,而且一定要約在平日晚上八點過後,是為了等人妻M小姐寫完稿。

三個在不同公司上班的人,一講起某產品的spec就會一發不可收拾,幾吋螢幕、哪一款CPU、使用者經驗……可以討論個大半天,然後再一起嘆氣,真希望下班後,不要再遇到人們來問哪個產品規格好、該買哪個產品,卻又一起討論個沒完。

今年,我稍稍離開了科技線,我們各自過了一段消失人間的生活,人妻在適應新婚,鑽卡小姐依舊拿著鑽卡飛來飛去的開會,是飛個沒完的空中飛人。昨晚,鑽卡D小姐來電,說是她在雜誌上看到一篇很有趣的文章,「果然是妳的風格,只有妳會這樣寫。」

然後再大呼了一口氣,「好想念妳寫科技的日子。」

我從來也不知道她喜歡我文章的哪一點,後來跟她講了一下近況,「妳該不會是為了詐騙安眠藥吧?」對比有睡眠障礙的她們,安眠藥就像毒品,但我三秒鐘就睡著的功夫,她們比誰都清楚,畢竟會在看曼哈頓夜景睡著的人,大概我是那寥寥無幾的其中之一。

於是,每天幾乎都要跟國外同事開會到半夜的人,突地就發起了神經,電話會議也不開了,然後壓著我答應,晚上到晶華集合,連要寫稿的人妻,都火速按下存檔,改變行程到晶華。

她們給了我擁抱,握著我的手,要我善待自己。

我還是如常地在上班,打開NB第一件事是收E-MAIL、check calendar,然後點開WSJ Market Watch,看前一晚美股收盤與早上亞股的走勢。下午《金融時報》、《華爾街日報》送到,會議滿檔就帶回家看,有空檔時就在辦公室讀。

我看很多書,也上鋼琴課,鋼琴老師最近要我開始練莫札特的小奏鳴曲,然後一周見一次醫生。很多事已經開始遺忘,也記不起來了,只是有些當初的可愛,好像也找不回來了,「自信跟自卑只有一線之隔。」要再約哦!

Congratulations desert from the restaurant in NY.

2013年9月14日 星期六

物極必反:我的人生就是想成為傻蛋

3 years ago.....

前情提要一下,周四、周五連續兩天的有效採訪,讓我的新題目大有進展,得意之餘因為太有成就感了,還在FB上大言不慚了一段話……

做這份工作最令人著迷的地方就在於,永遠能比別人先知道很多事,比別人先認識未來的世界,然後瞭解到世界不斷地在前進,沒有停滯下來,這就足以令人興奮很久很久。
——連續兩天採訪有感。

結果晚上回家,突然認知到周日晚上要搭老闆車、與他一同出席飯局,還因此被迫放棄我期待了很久的屏風最後作品《莎姆雷特》,瞬間就像進到地獄般,I hate this job、I hate this job。就在這個摸門,陪公子念書的馬來妹(註1)回來了,我一臉哀怨的跟她說:「我的人生好想成為小丸子與羅智強。」

只見馬來妹不太想搭理我的問:「學羅智強幹嘛?」馬兔不假思索地答:「變成羅智強就可以跟老闆說:『社長~ 可以讓我任性一次,一整年都不做封面故事嗎?』」重點是講這句話時,語氣還要嬌嗔,做勢拉衣袖。

當小丸子結合羅智強呢?就變成:「可以讓我任性一次嗎?我的人生就是想成為傻蛋啊。」想到此,突然心頭一驚,如果我媽看到這段,她應該很想掐死我,覺得花錢把女兒養這麼大,結果她新的人生志願是要成為傻蛋。

殊不知,我們家老三先前換工作時,就曾把我媽氣過一頓,因為馬來妹問她想換哪類工作,我們家老三完全沒有猶豫地告訴她:「我想要找『不需要用腦袋』的工作。」當時我媽、馬來妹與我還喝斥了她一頓,「不需要用腦,那生腦袋給妳幹嘛?」但馬兔知錯了,老三才是對的!!!(淚)

畢竟現在把成為傻蛋做為人生志願的我,也沒好她到哪去。

帶著這些自我沉淪的想法,來到了不用補班的周六,一邊大掃除時,居然發現了三年前隨身攜帶的小本子。因為當年自以為是文青嘛,所以包包裡都會放小本子,隨時想到什麼念頭、讀了什麼好句子,都要假會的抄在小本子裡,偶爾抒發一下假文青的心得。

不看則矣,一看真是不可收拾。而且時間正巧就是三年前的九月,裡面記錄蠻多採訪之餘的東西,還有在書裡讀到的東西,後來我就去了一趟歐洲小旅行,內容整個正向到一個不行,例如2010年中秋節,我寫下這個……

人不能停滯不前,不能因為安逸就害怕改變
這就是我心裡的聲音,很清楚的聽見
釐清方向後,就可以更勇敢的往前走
嗯,加油!
哇賽,中秋節不就是個在大口吃肉、大口嗑月餅,我居然還有空在小本子裡使用正向思考,釋放正面能量,真是看的我——瞠目結舌。

還有很假掰的文青內容如下:

2010.10.17  SUN  ICE239
Holland Time 19:31
這是一班開往法蘭克福的快車,但我們卻不是要前往法國,而是要回杜賽道夫。2.5日的阿姆斯特丹行很短暫,卻又足以讓人愛上這個城市。把身上所有消費性電子產品的電池用到最後一滴,也間接與台灣隔絕。
這是一個人旅行的第五天,我在阿姆斯特丹遇見馬拉松與梵谷,回杜賽道夫的窗邊,日暮天際的顏色,在想吃海鮮的Natalie眼中,是鮭魚紅,但在心懷死亡的梵谷眼中,卻是深沉的黑,這就是心思體現的最佳驗證。
闔上小本子後,遲遲無法忘懷,揪竟陽光、正向的假文青,只花了三年時間,現在只想成為傻蛋,這中間是發生了什麼不可逆的質變?我也只能用物極必反來企圖解釋了。

但,別以為看完小本子,就有任何改變,我的人生沒有什麼大志,就是想要成為傻蛋!(不曉得我的受訪者們知道真相後,會不會以後就拒絕跟傻蛋講話)


註一:話說,有人跟我反映,他以為馬來妹真的就是一個馬來西亞人,鎮重正名一下,馬來妹是我妹妹,由於她想不開地投奔了馬來西亞教書多年,所以我以此為樂地用「馬來妹」這稱號叫她,今年她終於想到要回歸台灣,馬來妹已經變回台妹了。

馬來妹返台教書第一站,在大直高中,有天,馬來妹回家嚴肅地跟我說:「今天放學,我在校門口對面等公車,發現有一排黑頭車,車車相連到天邊,直到海軍總部前,然後,每台黑頭車旁都站了一個穿著西裝筆挺的人。」下一刻,她就理解到,穿著西裝的人,不是孩子的爸、也不是隔壁老王,是司機,而他們,正是來接公子下課的。

馬來妹:「那我不就是在陪公子念書嗎我?」(登愣)有這樣的體認,也是挺好的啦。

2013年9月5日 星期四

寫給正在找第一份記者工作的你(平面限定)

我從來不是個適合談職場學的人,這點自我老闆從未考慮讓我做職場類封面故事,即可窺見。所以,在寫這篇文章前,我反覆思考著該不該寫、該寫什麼,然後我寫了。

寫的原因是,某種程度上,我也不是那麼冷的人(雖然多數工作時的我很冷),還是會輕輕拍你肩,告訴你一句:「別氣餒,還有機會。」但另一個角度來說,我是個記者,還是財經雜誌的記者,寫文章不會只有歌功頌德、吃齋念佛,所以殘酷事實還是得面對。

距離我上次主動求職,那是七年前,自此之後,感謝各方大德、大哥、大姐偶有介紹推薦與挖角賞識。然後,我當然沒再經歷過履歷石沉大海、仰天長問為何不用我,這類複雜情緒。

但我還記得很清楚,當年我找工作找到什麼程度,真的難忘。你問我:「為什麼他們在104開我的履歷,卻都沒獲得通知?」嗯,那些104履歷通常夾在透明資料夾裡,堆在層層資料、文書、稿子裡,什麼時候認真看?有哦,在看那張大頭照的人正不正時,我們有深刻認真看過……那張照片。

這樣說來有些不正經,但事實是,媒體主管真的誇張的忙,底下記者惹的麻煩已經夠他擦屁股,或者該追的新聞沒進度也夠他焦頭爛額,還要他逐字逐句閱讀你的履歷,也太為難人了。

千萬別以為是你不好,絕對不是。但對於平面記者永遠視資深為真理,在你空白的履歷上寫萬言書,都勝不過一行字「記者資歷n年」。難道菜就該死嗎?別的行業我不知道,但記者這行,菜就是該死,還罪該萬死(我忘了這誰告訴我的了)。

因此,對於我們這種沒資歷又沒姿色的人,想找到第一份記者工作,嗯,也沒有那麼難啦,你需要的是一個機會。機會不是你坐在電腦前,發呆看著104,機會就能從天而降,機會也是可以被創造的,我的第一份工作不是靠104給的,也不是富爸爸庇蔭來的,是創造機會找到的。

話得從那時找工作說起,我還記得去中視面試回來,在肇公請吃飯的那晚,因為面試時被羞辱,只好在肇公宴上痛哭落淚,哈哈哈,幸好沒走到電視台記者這條不歸路。此後,我就痛定思痛,專攻平面媒體,我做了一件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很瘋的事,那就是——把履歷、自傳、作品集印成冊,裝訂精美,然後寄到各大媒體的採訪中心去。「每一家都寄?」對的,我印象中是如此。

我不曉得是不是每一份都有送到目標收件者手上,但我確定的是,這個做法因此讓我接到了好幾通面試通知,有了願意給我第一次機會的老闆,甚至直到工作半年多後還有媒體主管打來。這其實也沒那麼深奧,你去翻翻看什麼職場教學、第一次找工作就上手之類的,都會告訴你一條準則,叫做是:機會掌握在你自己手裡。

當然,現在這種媒體浮濫的年代,也不一定要找工作如我這般辛苦。不管是要報考各大媒體的記者招考、找學長姊推薦介紹,管道、機會百百種,但你若只坐在電腦前看104,不管F5按幾次,按到F5鍵壞掉也不會有工作上門。

老生常談的要素還有:「準備好你自己。」老實說,我對於生存在這個年代的人,尤其想做記者工作,聽到要考英文而不知所措,本人感到相當不以為然,茲以為電視、報紙、各大暢銷書不都天天耳提面命告訴你,英文很重要了嗎?你也可以英文不好,ok的,但你如果想要吃「平面記者」這行飯,你也是可以英文不好啦,但前提大概是你有十年資歷,或者你天天都交的出獨家,否則,乖乖念英文吧(英文又不只有記者這份工作需要)。

還有一件事,我也不以為然,就是沒作品。新聞本科出身的人,自己摸摸良心,修課老師一直講要理論、實務並重,我們不是理工學院,不用實驗做到天昏地暗,但好歹大學四年、研究所兩年,新聞採訪都從(一)修到(三),還有深度報導……等,這樣你還拿不出作品,說實話,你得自己檢討先。作品這件事很簡單,也是兩個字:準備。你自己都沒準備好,為什麼主管要給你機會?

事情也沒這麼嚴重,旁觀的人都是說嘴比較簡單,那當然,就像我現在這樣。但還是回歸到那句,找工作還是機運、機運,過了這村、還有下家店,台灣媒體這麼多,哪怕沒記者當呢?但要當專業or無腦的記者,被挖角or取代的記者,被尊敬or看輕的記者,全看你自己決定。

記者這行很公平,工作的價值有多少,在你,連薪水多少,也在你。

謹寫給正在找第一份記者工作的你,但平面媒體限定。


2013年8月12日 星期一

我的世界地圖

WELCOME HOME

周末,一個新認識的女生這麼說:「我想要在三十歲以前,集滿三十個城市!」聽起來多麼雄心壯志,多一個月、多一年都不行。

昨天,看著我的世界地圖,突然很想知道集滿三十個了沒,就開始了計算的路途。

先別提計算結果,在這個過程中,我不斷地想說:「我的腦子有洞啊!!!!!」打從馬兔申請了自動通關這美好的功能後,再也不需要傻傻等海關蓋章(雖然有的海關先生/小姐會很sweet地說:「歡迎歸國。」讓人很融化),但這也意謂,要在護照上數出我到底哪天出國、何時歸國,嗯,都沒有記錄哦。

所以,我差不多花了快一個小時在回憶,到底這些年我去了哪些城市,因為我真的,腦中一片空白,腦子有洞、腦袋也空空。

08' 北京/澳門/香港
09' 廈門、北京/上海/深圳、南京常州、上海、青鳥/深圳
10' 廣西北海、珠海、南非約堡、重慶/香港、北京、吳江/上海、東京、泰國曼谷/卡達/倫敦/阿姆斯特丹/杜賽道夫/柯隆/劍橋/牛津
11' 澳門/香港、北京/西安、洛杉磯、紐約
12' 舊金山、拉斯維加斯、香港、洛杉磯、東京、紐約、上海
13' 倫敦、東京、首爾、東京、舊金山、底特律/洛杉磯

一定要先寫下來,好不容易想起來。

計算結果是,原來距離三十個,也差一步了。

過程中,還認真去翻2010年的日記,那年真的超精彩,通常回到台灣沒兩天,轉身又回家收拾行李。當時的馬兔根本是隸屬於「兇猛動物區」,日記裡充滿爆炸的詞彙,最常看到的是「可以不要來煩我嗎?」,以及「LEAVE ME ALONE」,但現在完全想不起來當時的衰鬼是哪位,哈哈,請原諒我。

現在的馬兔,完全就歸屬在「可愛動物區」啊,力求做個溫良恭儉讓的人,要對人有禮貌,只差沒吃齋念佛了,善哉善哉。

因為我就腦子有洞、腦袋也空空,有什麼值得憤怒的事,過一陣子也就忘光了,儼然用了記憶橡皮擦一樣神奇,看看上周人們與我的對話。

同事:昨天開會老闆說……
馬兔:有嗎?
同學:之前我們一起……
馬兔:蛤?
同業:上次妳寫的那篇文章裡有寫到……
馬兔:什麼?(腦中一片空白)

我真的……有年紀了吧(癱),完全找不出任何足以解釋這現象的理由,只好這麼安慰自己了。

SUNRISE in the flight to Detroit.

2013年8月7日 星期三

溫、良、恭、儉、讓

Nobility.
從小的教育告訴我們,要做個溫良恭儉讓的人,這件事長大了之後,我們還是如此深深地被影響著:要做個溫良恭儉讓的人。

這些年,在職場上打滾,安迪一直要我學會忍耐。前幾年時,年輕氣盛,偶爾給他闖禍惹事,安迪多會用「我還年輕、年紀還小」來包容我;這一兩年,有了資歷,他開始要我忍耐。

對於一些無理的事,別人無禮的事,他都會這麼回答:我知道了。然後,我就要忍耐。

一直到前些日子,他與一位資深同事的談話中,又聊起我的近況,「當然A對她這般這般無理、B對她那般那般,她都忍下來……要不是我攔著,她怎會有今日的成長。」原來我的忍耐,安迪都看在眼裡。

然後,我開始又想起了溫良恭儉讓這個中心德目。當別人對你不好,有些行徑把周邊的友人都氣炸了,覺得我幹嘛不生氣,我還是只能心中唸著「溫良恭儉讓、溫良恭儉讓……」,即使心底已經有一把火在升,也不能對人口出惡言,壓抑著,然後做完該做的事。

很多事情,沒有對錯,沒有答案,但待人之道應該敦厚、要有同理心,尤其是曾經很相識的兩個人,我有同理心、想著的是,如何讓人家好過,事發後不要去影響他人的看法與評價,即使很多負面評論在這時湧來,但我始終秉持「溫良恭儉讓」的原則,偶爾為人辯駁,偶爾為人說話。

只是,我並無法期待他人也懂得相同的待人之道。

晚上我讀了一本,友人說要推薦給別人閱讀的書,有些片段似曾相識,「我們成長背景、價值觀非常接近;更重要的是,我們都期待婚姻,在對的時間,遇上對的人。」讀著讀著,一個轉折就又急轉直下了。

書擱著又翻了另一本,回過頭又再接下去看時,內容已經進入這一章的結語,「沒有堅實的基礎,沒有足以判斷、足夠成熟的智慧,站在你面前的即使是最完美的理想對象,也不會懂得及時把握,好好珍惜。

我記得這個作者,原因是同事做過他的專訪,我沒仔細看,後來在友人提及,才去找他的書回來讀,他是一個台大教授,台大、MIT、矽谷工程師,對他的印象停留在寫的某篇部落格文章,回頭來看他給的人生最重要16堂課之一,嚼來有味。

書又擱著,剛好翻到,肆一在他的新書這麼寫著……

愛情最叫人灰心的是,妳明明還想要努力,怎麼他已經決定放棄。妳還在想以後,但他卻連過去都拋棄。妳並不是天真的人,知道愛情不能勉強,但就是因為如此,所以妳更加要求愛情,你們要很努力的在一起,然後一直到分開之前,也要那麼努力。
妳求的是一種愛情的同進退,你們一起戀愛,若有日終要結束,也是一種盡心盡力,而不是你丟我撿。

好像讀到了什麼,也好像什麼都沒讀到,好像寫了什麼,也好像什麼都沒寫。對於那些事、那些人,不是聖人模式全啟動,也不是要競選好人好事代表,而只是想忠於自我,自始自終都堅持做一個「溫良恭儉讓」的人罷了。

最後結語是,在某人非常大嘴巴地告知安迪,說是我怎麼一路從台北哭去底特律,就怎麼從底特律哭回來,歷經生病休養後,安迪與我第一個坐下來的會議,他這麼說:「妳現在應該精力旺盛,那就多工作一些吧!」話畢還給我使眼色、挑眉,一副「妳不用說,我一切都瞭然於心」的懂我模樣,果然,今晚就加班了。

溫良恭儉讓啊!

2013年7月31日 星期三

關於抽籤的那些事



我不是一個太迷信的人,但每當要力求心靈平靜、或迷失方向時,去廟裡拜拜、感受輕煙裊裊,不失為是個好的去處,然後菩薩願意時,就讓我抽個籤。

所以,我真的得非常誠摯地說,菩薩真的對我很好,真的真的很好。

這段時間,我活在黑暗裡,想法黑暗、做的事黑暗、整個人也被黑暗給籠罩。於是,第一次我去追求心靈平靜,那時,在絕望包圍下,菩薩給了我第一張上上籤,我當場……嗯,大哭。(友人:是想嚇壞菩薩嗎?)當你覺得任何事都沒有希望、都幫不了你時,就算只是抽中一張上上籤,真的會覺得,好像人生還有一點希望。

解籤詩的杯杯還跟我說,妳抽到上上籤耶,然後我淚流滿面(友人:杯杯也嚇壞了)。

只是,後來事情也沒有隨著上上籤而好轉,飛來飛去也沒有讓我感覺比較好,回台灣隔天就去醫院報到,然後就更黑暗。這段期間我知道「普拿疼<阿斯匹靈<肌肉鬆弛劑<安眠藥<抗憂鬱藥」,功效排行差不多是這樣,當浣熊醫生(跟他吃飯真的很有午餐兼看診的錯覺)說,不妨吃點安眠藥吧,我還沒覺得問題有那麼糟。

直到某天下午,腦中閃過一個念頭,「我想知道肌肉鬆弛劑吃了多少後,會抑制呼吸?」念頭一閃即逝,很可怕,真的,我自己都知道很可怕,我馬上找出憂鬱症量表出來做,分數高到爆表,我突然理解到,不能再這樣下去了,還動手查了台北提供心理諮商的幾個機構。

又是一個等待晚餐的下午,趁著一點空檔,我又見了菩薩,菩薩依舊對我很好,祂遲疑了好幾回,最後還是給了我一支上上籤,這次我很鎮定,但是我挨了解籤詩杯杯一頓罵,真實地來說,是紮紮實實的被喝斥了一頓。

若經過翻譯,杯杯喝斥我的內容差不多就是,「不要在那自以為什麼神力女超人,不用吃飯、不用睡覺,連媽媽電話都不敢接、不敢回家……拿著妳的上上籤,回去做妳該做的事!」

被喝斥完後,我還蠻想笑的。聽說要在龍山寺抽中上上籤的機率是八分之一,我抽中兩支,是六十四分之一,所以我說,菩薩真的真的對我很好,即使我的想法、生活已經黑暗到不行,祂還是給我希望,即使我這個抽中上上籤的人,臉色比抽中下下籤的人還難看,菩薩還是很好心的給我希望、給我機會。

這幾天,謝謝那些陪在我身邊的人,押著我睡覺的人,陪著我吃飯的人,說話逗我開心的人,打電話來關懷我的人,還有怕我落單的人,真心感謝你們的存在。

若真還有要感謝誰,大概就是CC廖,打從他給我取了個綽號叫「下下籤」後,我就真的再也沒有抽過下下籤了。

感謝菩薩。

2013年7月27日 星期六

平衡點在哪? 0與100的兩餐

Where's the opportunity?

昨晚凌晨四點,蔣先生拿著我的手機說,他要幫我PO文章,以昭告大家不要再問、再影響我了。結果,說好的BJ4呢?根本就是解釋到我口都乾了。

如果以蔣先生昨日促膝長談的內容為50,今天兩頓飯,中午吃的那餐內容就是100,晚上這頓飯的內容就是0。兩者極端到,我真的不是太清楚平衡點在哪裡。

就像我很困惑,到底應該要真誠的對人,掏心掏肺的付出,還是應該要事事有所防備,以至於不會受傷?

那天WK說,「要讓你們獅子座認同,很難,可是一旦認同後要改變,更難。所以,說白了,你只有等著被傷害的份!」那些話,直白到我無從反駁起。

我一直是個真誠的人,從小我們被教育別人對我們好、就應該要回饋,大學四年意外的校隊生活讓我學會了照顧人,照顧著二十幾個男生的很多事,時至今日,建樺偶爾會這麼念我:「妳太寵他們了啦,對他們太好……」但那也是因為,我從這些人身上獲得很多關心與溫暖。

這次,我照顧了、也對人好了,結果跌了更大一跤。

於是,灰暗、負面想法揮之不去,黑暗到某人這麼跟我說:「現在的妳,跟我認識的妳,認知差距大到有一棟101那麼高。」

放任自己難過的結果是,健康亮紅燈,嚇壞大小老闆照三餐電話、簡訊問候,放任自己難過的結果是,讓所有人擔心。我很想笑著說,「我還好啊。」但誰都知道那是騙人的。

嗯,放任自己難過的時間結束了,很多事情依舊很難、也沒有答案,但也只能單純地相信著,一切都會變好的,就像我在底特律寫下的那段話……

「社會的唯一危害是黑暗」,法國文豪雨果曾在《悲慘世界》裡這麼說。
如今,底特律的唯一危害,也是黑暗。
街頭不亮了,商店搬走了,教堂、房屋人去樓空,
黑暗籠罩了底特律,在底特律人的臉上,找不到希望。
汽車、繁華與夢想,不過是六十年前的事;
六十年後,底特律只剩下犯罪、貧窮與破產。
當裡頭的人都人想離開,底特律成了一座棄城,
車廠遺棄它,政客丟棄它,但底特律人無法拋下它。
他們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禱,黑暗過去,黎明總會來。